歷史 的 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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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 |
甫詩云：「安得壯士挽天河，淨洗甲兵長不用。」先知以賽亞也道出對和平的渴望：「他們要將刀打成犁頭、把槍打成鐮刀．這國不舉刀攻擊那國、他們也不再學習戰事。」然而，期望和平就好像「等待果陀」一樣，好像只是乾等而永不遂願。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人類使用了很多殺傷力極其強大的新武器，例如芥子毒氣、轟炸機，當時有人指出：「以後人類不可能再發動戰爭，因為轟炸機實在太可怕。」美國參加第一次大戰時，威爾遜總統說：「這是一場終止所有戰爭的戰爭。」（war
to end all wars）威爾遜懷抱著理想主義，提出維持國際秩序的十四點，可惜歐洲列國各懷鬼胎，十九年後，又爆發第二次世界大戰。
二次大戰結束之際，國民政府表示：「這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後一次大戰。」可是話口未完，中國內戰之火焰再度燃點，國際局勢風起雲湧，跟著東西方陷入長達幾十年的冷戰。
當前蘇聯解體、冷戰結束之時，約翰霍金斯大學國際政治教授福山，宣佈這是「歷史的終結」，他不是說人類社會再沒有歷史事件，他的意思是：不同意識形態經過長期在歷史中試驗、較量之後，自由經濟、議會政治無疑已經取得勝利，試驗、比賽已經劃上了句號。至此，人類彷彿找到了烏托邦的藍圖，前景似是一片光明。
正當人們剛走出了核戰陰影、驚魂甫定之時，恐怖主義又摧毀了歌舞昇平的美夢。以「文明衝突理論」馳名的亨廷頓教授，令悲觀情緒雪上加霜，他在【穆斯林戰爭時代】一文的結論中說：「穆斯林戰爭時代可能會在歷史中湮沒，但隨之而來的新時代，將會被其他形式的人類暴力來主導。」
最近翻看一本一九九四年出版的舊書，書名是【在此生中止息干戈】（Ending
war in our life time），歷史真是一個諷刺，作者說：他所追求的世界和平，不是所有人類大小紛爭都不再發生，他只是希望國際間大型軍事衝突會永遠停止。無奈，現在威脅世界和平的，不是大編隊的正規軍，而是施放冷箭的一小撮恐怖分子。毀滅世界，不再需要一個國家力量，只要恐怖分子得到生化武器、核子武器，人類文明就會面對另一種「歷史的終結」--【聖經•啟示錄】所說的「哈米吉多頓」（世界末日）！
可幸的是，歷史不再重演，九一一事件之後，雖然有些美國白人攻擊回教徒，但只是個別、零星事件，大部分美國人都沒有被仇恨遮蔽理性，官民反而一致維護在美國境內的回教徒，例如警方拘捕並起訴那些滋事者，又如加州聖地牙哥伊斯蘭中心收到大量慰問卡和電子郵件，還有，一間巴勒斯坦人的店舖受到破壞，店主收到很多鮮花、慰問卡、甚至贊助他裝修的支票……，此外，反戰人士能夠自由地發表言論、示威遊行，不再有人因此而被壓逼。
還有，在兩次大戰中，戰爭演變成「全面戰」（total
war），戰事再沒有前線與後方之分，因為雙方都以轟炸機去襲擊平民，例如盟軍轟炸德國，造成三十萬德國平民死亡，一百萬人受傷，而日本平民受原子彈重創，死傷超過十萬。雖然現在美國擁有殺傷力強大千倍的武器，但是在現代戰爭中卻盡量避免傷害平民。
人類的歷史，將會以何種形式終結呢？是「哈米吉多頓」式的終結，還是福山式的終結呢？理性，能否戰勝仇恨呢？天河要淨洗的不是甲兵，而是人類的心靈。
2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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