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流的西班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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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創豪 |
由巴塞隆拿乘坐旅遊巴士到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大約需要八小時。在路途中導遊安慰我們：「以後你們到西班牙旅遊，就不用再乘搭旅遊車。」他指指窗外說：「你看見那些鐵路嗎？那是將來子彈火車的路軌，西班牙花了大概十年時間籌劃子彈火車，但只需兩年就將路軌鋪好。子彈火車的最高速度可達每小時四百公里，但為了安全起見，現在把速度限制於二百四十公里。將來由巴塞隆拿至馬德里，只需兩個小時，這比起乘坐飛機還要快，因為機場遠離市區，但火車可以由一個城市的中心，直達另一個市中心。」
聽到這消息，我真羨慕西班牙人。美國文化予人的印象，是開放、進取，但美國人亦有保守的一面，加州政府在三十年前商議過興建連接三藩市和聖地牙哥的高速火車，但直到現在，仍是只聞樓板響，不見人下來。每次我開車南下北上，就恨不得美國有子彈火車。九一一之後，有人建議發展高速火車，因為減少使用飛機和汽車，就可以減低倚賴中東石油，可惜，這構想依然是空中樓閣。曾幾何時，美國是汽車王國，擁有車輛是個人自由的象徵，要改變美國人對汽車的迷戀，就好像要英國人放棄喝下午茶、法國人停止喝紅酒、中國南方人不吃米飯。
導遊提起子彈火車的速度，令我想到美國人另一處保守的地方。西班牙和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已採用公制，但是美國偏偏還沿用英制。美利堅的鄰國加拿大也用公制，最初我開車由美國到加拿大時，我忘記了彼邦時速限制標誌的單位是公里，當我加速至一百英里，發現自己超過了十多輛車時，才開始醒覺過來。
然而，保守未必一定負面，有些保守的地方是有益的。相對於歐洲人，美國人的性倫理尚算保守。倘若美國的書店和便利店販賣色情雜誌，通常會將色情雜誌放在雜誌架最後一排，並且會遮蓋封面。在西班牙，許多刊登著裸照的雜誌，卻明目張膽地放在店舖中當眼的地方。
【異域風情叢書】的編輯伯廷頓（Helen Partington）這樣介紹西班牙：「西班牙男人…很少只忠於一個女人。直到最近，人們依然認為一個已婚男人有情婦是一件平常的事情…今天的西班牙男人已不再有第二個女人了，主要是養不起，但是仍然有婚外性關係，而女人有情夫的情況也逐漸增多…除了最頑固的保守分子，公眾對性觀念的變化已經頗能接受了。絕大部分人還認為，為了增添生活樂趣，傳統的道德打破一下也無妨…一位已婚的副總統可以公開擁有情人和私生子而不受譴責；社會黨的一位同樣已婚的部長可以同已婚的數名女人約會，而引起的只是好奇和認可。誰人要有微詞，會像獨裁政權一樣為人所唾棄。」
在美國，有婚外情者當然大有人在，但這並非社會可以接受的規範。十多年前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赫特（Gary Hart）被發現與女祕書有染而喪失候選人資格，幾年前克林頓總統亦因為性醜聞而遭受彈劾，一位共和黨黨魁更因曾經有外遇而被迫辭去黨魁職位。歐洲人因此而批評美國人的政治不成熟，可是歐洲人的「成熟」是否值得推崇，我有所保留。
無論如何，內子應該慶幸她嫁了我，而不是嫁了西班牙人。
20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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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bullet train in the Madrid Station (2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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