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讀詩書!

余創豪

俗語說:『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講不清。』今天我遇上一名女子,也是有理說不 清。這位女同學問我對她自己跟另一位女同學的印象怎麼樣?

我說:『她很保守,妳很開放。』她搖頭地說:『我不喜歡開放這兩個字,在美 國開放含有濫交之意。有沒有好一點的形容詞?』

我心想:那還不容易?我便隨口說:『她是靜如處子,妳是動若脫兔。』她說: 『甚麼,你說我是兔子?我是禽獸?有沒有好聽一點的?』我想了一會後,便自 信的說:『她是小橋流水、空山靈雨,妳像瀑布飛泉、萬仞深淵、一瀉千里。』 她瞪起杏眼大叫:『甚麼,你說我口水多,聲音大嗎?』

我抱著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橋流水,只容我倚欄細聽,但瀑布飛泉,卻 能漫過我身。她是冷若冰霜,難以接近,妳是豔如桃紅……』她說:『你想把我 吃掉嗎?有沒有好聽一點的?』我連接從古今中外文學中引用了好幾個形容詞, 但無一令她滿意。

我從來不會把自己跟另一個男孩子做比較,所以那一刻我實在不知道她心中想的 是什麼,她期望的答案又是什麼。我嘗試想想有什麼心理學的理論可以解釋這一 切,但情急之下,竟然什麼理論也想不起來。

你看: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現在竟然派不上用場,我真可謂枉讀詩書!

(原載於澳門日報1991.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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