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界的大玩笑余 創豪我向一位朋友訴苦,他說:「那些作者應該要讀一點教育心理學,去明白讀者的 心理,然後去寫出達到教育目的之東西。」 後來我先後到了奧拉克荷馬大學和亞里桑拿大學讀教育心理學,此後思想便有如 脫胎換骨。以前求學是以「深奧」為要,後來則是力求「清晰」;從前是「講人 自講」,現在則處處以聽眾的心理著眼。 其實,深奧難懂的東西,未必一定是有內涵,有時一些以含糊學術名詞包裝的著 作,根本是沒有內容的。 在三年前一位名叫亞倫蘇加的物理學家,給學術界開了一個大玩笑。他精心泡製 了一篇全是胡說八道的論文,題目是「量子引力的轉化註釋學」,當中全是不知 所謂、隱晦艱澀的「學術字眼」,他把文章投給一份文科的學報,編輯居然把它 刊登了出來,而其他學者又沒有看出那是一篇垃圾。 後來蘇加自己拆穿了自己的西洋鏡,令不少人尷介不已。有很多文科和社會科學 的學者都去信支持蘇加,說他們一直以來已經批評文科社科中的胡搞,但沒有人 加以注意,最後要由一位外來者(自然科學家),去指出所謂「國王的新衣」其 實是裸著身子。蘇加沒有就此罷休,最近他與另一位物理學家莊必文合著了一部 書,去揭發更多「冒牌學者」。 其實這種「國王的新衣」不但存在於文科和社科,也存在於藝術界,不少毫無美 感、毫無技巧可言的「藝術品」,被博覽館以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美元買下收藏。 讓我再引用另一位權威的評語吧!以「史迪威將軍和美國在華之經驗」一書而馳 名的巴巴拉杜雯,慨歎今天美國人已失去了作價值判斷的勇氣,美術館明知很多 所謂現代藝術是垃圾,但卻照樣買下它們來展覽,而敢拆穿「國王的新衣」者, 會被指為不夠學術修養。我真想如蘇加般,畫一幅塗鴉油畫,然後標價五百萬賣 給博物館,來開一個藝術界的大玩笑。 現在我再不會為看不懂「巨著」和「名畫」而苦惱,反之我同意儒家所說的「極 高明而道中庸」。 1998.2.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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