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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晚成余創豪
古之學者和今之學者有一個不同處，就是今之學者多是『大器晚成』。巴斯葛 在十多歲時已有驚世駭俗的數學成就，牛頓在二十多歲已開始在大學講課和做研 究，『萬有引力』、『光譜』和『微積分』，都在其壯年時發現和發明的。德國 思想家潘霍華也是二十多歲已在大學任教，而且其不朽名著亦是在青年時寫成 的。 可是，今天許多學人都要到三四十歲、甚至四五十，才可出頭。是不是今人不如 古人聰明呢？也不見得。我想這是制度使然。從前唐君毅只是以學士身份，便能 達到大師的學養與聲望，但今天你要說幾句話，就非得要有博士學位不可。 學位是絕對必要嗎？多花幾年在學府，功力就定能提高嗎？就拿英制和美制比一 比吧！英制的法律學院跟醫學院都接受預科畢業生入學，可是美制的法學院跟醫 學院都是研究所課程，申請報考者必需要有學士學位。又以臨床心理學為例，英 制的臨床心理學家只需持有碩士學位，但美制的卻要有博士資格。英制的律師、 醫師和心理學家，比美制的少了幾年訓練，但也不見得英制的畢業生水準不及美 制的。其實在大學裡很多課程都只是疊床架屋。我們常取笑說一個官僚架構最喜 歡開會和『文件旅行』，很簡單的事也要千申請、萬匯報。大學何嘗不是個官僚 架構呢？精簡課程實在刻不容緩。 我想：若我早幾十年或者幾百年出生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成名了！但想深一層， 世事並沒有如果的，生於當世，便要樂天安命，現在只希望自己可以大器晚成罷！
（原載於澳門日報1992.1.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