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整個晚上我一直保持微笑,嘴巴幾乎合不上來,內子問:「你為什麼如此高興?老闆加你的薪水嗎?」我一面笑,一面回答:「有人在某個互聯網論壇很不客氣地批評我。」內子生神色驚異說:「為什麼人家批評你,你會如此開心?」 我說:「想不到我搞業餘攝影也會有人留意,你看看就知道了。」跟著我開啟那個互聯網論壇的貼文:「當余創豪寫攝影,那也不是因為他的攝影很好,但由於他的科學好,還是登了上期刊了,這一點令認識攝影的人是有點無奈的,但無辦法,這種品牌效應幾好,大家幾受,還以為一個好的科學理論家講攝影,就是好的攝影理論,… 他的攝影審美查實我覺得不是太美 … 而且也不覺得他提供的作品真的有甚麼突出,卻登上期刊,那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我因而覺得是名牌效應。有點像有一天某某高官談水墨畫,不一定錯,但又不像水墨畫大師會談的東西。」 內子驚異的神色加深了,但驚異中帶幾分驚喜,她說:「你什麼時候變成了『名牌』?你現在很有名氣嗎?」 我仍然無法收斂笑容,更加難以減低說話時亢奮高昂的調子,我說:「其實,我的所謂學術論文只是刊登在二、三流的學術期刊。至少那位批評者說我是『好的科學理論家』,而不是說:『一個糟糕的科學理論家在本行搞不出名堂,於是『撈過界』講攝影。』」 內子回應:「說你是『好的科學理論家』才可能是名牌效應哩!你真正的本行是心理測量,而不是科學理論,人家以為你懂一點心理學、統計學,就同樣地懂得科學,說實話,你的攝影比科學更好哩!你不是有一個美術學士學位和一個攝影學文憑嗎?那麼,你有沒有回應那位仁兄呢?」 我回答:「本來自己不想回應,但有些朋友勸我至少要澄清某些批評,於是我在那個論壇上貼上一則簡短的回應,其實,一幅作品的藝術價值是見仁見智,我索性交由所有觀賞者評價,自己無須作出很多辯護,我簡單地討論一些攝影美學的問題,跟著談到名牌效應。」我指著電腦熒光幕自己所寫:「期刊審核者根本不知道余創豪是何許人也(很多期刊的審查制度是塗名審稿),即使人家知道我的名字,但我並不認為余創豪是名牌,也不覺得自己的文章能夠登上期刊是因為名牌效應,名牌效應是我不配得到的稱讚。」 內子說:「原來受人批評是可以令人那麼開心的,我想起大約半年前李天命博士在其新作【哲道行者】批評你,你高興得跳起來,頭顱幾乎碰到天花板,你現在已經夠儍,再碰撞腦袋就會儍上加儍。」 我露出儍笑,說:「李天命博士將我駁斥得體無完膚,又說我的論點是『廢論』。如果他完全不理會我,恐怕我所說的真是『廢論』,但至少他願意花幾頁紙批評我,看來我廢極有譜。現在我又要開始寫作了!」內子問:「寫什麼?」 我陰沈地奸笑,跟著說:「我會用幾個不同筆名,在各大報章、雜誌、互聯網論壇發表文章,大肆攻擊余創豪,人家就會以為我是名牌,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關注。」
2006.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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