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位智者說:“江山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禪機亦有云:“春 有花時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很多人 生美好的事情,都是不費分文的,即使有些需要付上代價,也是很便宜的。

快樂,是早上喝一杯咖啡冰,那濃烈得幾尺以外都可以嗅到的香氣,像清晨的天 使,把殘存的睡魔驅出千里外;那透心的冰涼,好似一陣清風,輕輕地按摩著全 身,將昨天的疲勞推到九霄雲上。咖啡冰成本:美金一元五角。

快樂,是在公園的湖邊散步,拿著一條麵包慷慨地餵鴨,當自己拿出麵包時,在 湖中的大群鴨子馬上走上岸來圍著我,那情景仿佛是萬邦來朝,我又像是那卡通 片中受百獸擁戴的獅子王(Lion King),當自己將很多麵包向空中一散的時候,似 乎我是揮金如土的大豪客。麵包售價:美金九角。

快樂,是在午餐時吃一個焗雞包,當中有雞胸肉、煙肉、芝士和辣椒碎,飯後仍 然回味無窮,於是把一杯可樂灌下胃裡,當自己打“思益”時,雞包的香氣由胃 噴上口鼻,這餘香還是那麼令人陶醉。焗雞包價錢:美金二元八角。

快樂,是在林中小徑駕著單車穿梭,陽光透過樹葉,像雨線般灑在路上,當單車 前進時,陽光時隱時現,地上的陰影變幻著不同的構圖,仿佛這是一支只有顏色 和圖形、卻沒有聲音的“交響樂”。單車價值:美金九十元。

快樂,是駕駛著一輛十五年的舊車,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與旁邊的寶馬、平治和 保時捷並駕齊驅,然後望著保時捷突然加速、絕塵而去,跟著一輛警車在後 面閃起紅藍色警號。舊車價錢:美金一千七百元。

快樂,是在大書店中一邊喝茶、一邊看雜誌和書本,喝完茶後,再去書店附設的 小食店拿一杯熱水,然後放自己帶來的茶包在杯中,再繼續讀書,又或者在圖書 館的沙發上看一會兒書、打一會兒瞌睡,看完書後,收拾起自己的枕頭,再去借 幾套錄影帶回家欣賞。茶錢:美金一元五角。

快樂,是欣賞攝影家戴異馬麥道(Dale Malmedal)的自然風景相片,讓自己的神魂 打破時空的限制,被攝入他的照片中,然後在大峽谷和黃石公園中飄蕩,他的藝 術作品是用舊式的藝康F2相機拍攝的。“偷師”之後,我拿出自己的藝康 Nikkormat,然後雄心萬丈地構思自己的創作。藝康F2價錢:美金四百元, Nikkormat價錢:一百元。

幸福快樂,果真是垂手可得!

199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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