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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倫坡和蕭伯納的運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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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創豪 |
在這篇文章中，我將會討論兩位著名的英語文學家：愛倫坡和蕭伯納。愛倫坡是十九世紀美國浪漫主義運動期間的作家、詩人、編輯、文學評論家，而蕭伯納則是近代愛爾蘭劇作家，他寫了許多文學批評的文章和六十多個劇本，一九二五年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一九三八年又贏得了奧斯卡劇本獎。但本文的課題卻不是關於二人對文學的貢獻，你會感到驚訝，我將會談及他們的科 學言論。
讓我先從天文學的「奧伯斯悖論」（Olbers' paradox）說起，一八二三年德國業餘天文學家奧伯斯（Heinrich Olbers）提出了一個有趣但令人費解的問題：如果宇宙是永恆和無限的，那麼一定有無數星星。當我們仰望夜空時，我們視線上的每一點必是一顆星星。即使星星已經毀滅，它的光仍然可以在億萬年後到達我們的眼睛。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夜空不是明亮如白晝呢？
今天，即使是中學生都知道答案：宇宙不是永恆和無限的，宇宙始於約一百四十億年前的大爆炸，自此之後，宇宙不斷地膨脹。但第一個解開奧伯斯悖論的人不是科學家，而是詩人愛倫坡！在他出版於一八四八年的詩〈尤里卡〉（Eureka）中，愛倫坡說出了天文學家許多年之後才發現的真相。
日裔美籍物理學家加來道雄十分推崇愛倫坡，他說：今天甚至有些科學教科書在回答這問題時也出錯，但一個詩人竟然可以無需使用任何天文設備，也能解開這悖論。當一個專家馬到功成時，我們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擁有豐富的知識。不過，當一個非專業人士出人意外地得到成就時，我們甚至會佩服後者超過前者，這好像前者是以超強的武器贏得戰爭，但後者卻以騎兵隊攻陷坦克陣，這就是為什麼加來道雄特別欣賞愛倫坡。但我只一半同意加來道雄，誠然，在這科學問題上愛倫坡是一個先知，但他只是幸運地猜中答案。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蕭伯納的「不幸」，他一生中寫了很多東西去反對接種疫苗，例如在一九一一年他寫道：「接種疫苗等於謀殺。」過了幾十年之後，已經有醫學研究証明疫苗的效用，但在一九四四年他仍然寫道：「目前，聰明人不會為自己的孩子接種疫苗……現在死於疫苗的人比死於天花的人更多。」
今天，任何醫生或護士都可以指出這是無稽之談，我們會這樣質疑蕭伯納：「你只是一個文學家，既然你並不具備專業醫學知識，你又憑什麼越過自己的領域去胡說八道？」不過，我們不會這樣留難愛倫坡：「身為詩人，你為什麼要談論天文學？你應該閉嘴！」無它，這是因為蕭伯納犯了錯誤，而愛倫坡所說是正確的。但退一步去想一想，如果蕭伯納言中而愛倫坡糗了呢？當我們對某一學科沒有深刻的認識時，我們只做猜測而已，這樣，任何結果都是可能的。如果你是愛倫坡的「粉絲」，請不要誤會我，我無意貶低愛倫坡對天文學的貢獻。我想說的是：運氣在成敗之間起著重要的作用，故此，有時我們無需將成敗看得太重，你可能是愛倫坡，也可以變成蕭伯納。
201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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