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 余創豪

請不要告訴我，

那波希米亞的馬勒（1），

還是法國派的他，

我只知你生於不是我的年代，

也許比法國的從前更浪漫的年代。

也不要告訴我，

蕭邦的沉鬱（2），

也許我比蕭邦更沉鬱，

不能再裝下甚麼，

那怕是一片故鄉的泥土，

還是一顆故人的心。

更不要告訴我，

高山下的花環，

本是冰冷的枯驅，

又怎能葬於嚴寒的高山下？

似被眩亂的眼睛，

更不想看見你致送的花環。

管她

舞姿是金蛇銀蚓，

閃出雨後的雲霞，

戰敗七色斑斕的彩虹；

也不要

鑽進我的心！

就算

琴聲是醇酒、是芳絮，

飄向宇宙，灑向銀河，

淹過了星雲的爆炸，

但別要

震撼我的神魂！

火花般的慧芒，

黑洞吸進也迸裂、爆炸，

改變了宇宙的秩序，

卻不要

令我改變！

註：

1. 馬勒（Mahler, Gustav, 1860-1911）是奧地利作曲家，生於波希米亞（Bohemia今捷克），當他不得志時，常對人說我的好曰子一定會來臨。

2. 音樂家蕭邦(Chopin, 1810-1849)離開故土波蘭後，身上常帶著一袋故鄉的泥土。

（一九八五年刊載於「澳門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