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lady--Chinese Poem

前言:南非政府支持莫桑比克游擊隊對抗政府軍,於連年內戰下,莫桑比克饑民遍野。西方國家及聯合國的救濟品,因鐵路已大部份被戰火破壞而無法送抵饑民,造成每六分鐘便有一名兒童死亡。葡萄牙殖民政府時代的國賓館,現在成為饑民聚集所;以前生產穀物的龐然機器,現在只是饑民的遮蔭地。

 

賓館已是龍鍾老婦,

雖未倒下,

黝黑的皮膚已斑斑皺皺,

甚至剝落而露出鋼骨,

鋼骨在夕陽下反映著金光,

點點金光,

令她回想起年輕時的

風華絕代、珠光寶氣、衣香鬢影,

『我曾照顧我丈夫多少歲月?

又哺育過多少孩子?』

 

太陽不忍再睹她的憔悴,

晒出了最後一片帶血的淚,

染滿了天的手帕後,

便悄然引退。

 

老婦在幽暗中以黝黑的身軀,

擁抱著黑色的孩子,

不但皮黑,連心眼也黑透了,

每六分鐘,

便有一孩子走向永遠的幽黑中。

 

明天太陽伯再起來探望他們,

但熱力卻暖不了孩子的心,

他們反要躲在穀物機的蔭下,

為免被蒸得越來越乾,

「可是留下的一點水份,

還不夠我哭出一滴淚。」

 

 

陽遠瞻千里外,

想轉告一點好消息,

遠方多麼光明眩目!

卻是炮光!

主義比煮飯更重要,

子彈比雞蛋更珍貴,

鋼炮比鐵路更實用,

「我的引力可帶動九大行星,

卻召不來聯合國的救濟車!」

 

在太陽仍舊晒出紅淚而退出後,

老婦與孩子再度在幽暗中,

等待明天,

然而明天又是怎樣?

羅大佑﹝註﹞,

為他們譜一曲吧!

 

1986

 

註:羅大佑是臺灣作曲家,曾為非洲饑民籌款而作【明天會更好】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