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不要急於判斷
我寫了許多文章去批評美國的教育、醫療保健系統、槍支管制法、貪婪的資本家……等,儘管如此,美國仍然有積極的一面,例如,美國總算是一個相對地平靜的社會。
警方發現波士頓爆炸案的兇徒是兩個來自車臣的穆斯林青年男子後,我可以看到,主流的大眾媒體和政府都小心翼翼地發佈消息,他們避免把這兩名男子的行動牽涉到整個車臣民族或伊斯蘭教。四月二十日美國總統奧巴馬促請美國人不要急於做出判斷,應保持「使我們強大的團結和多元化。」他又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有法院,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小心行事,而不要急於判斷這些人的動機,當然更不會判斷整個群體的人……我們歡迎來自全世界各地的人,包括各種信仰的人和每一個種族。」
最近一名英國士兵被幾個穆斯林謀殺,之後,大約一千名極右份子在倫敦市中心的街頭示威遊行,高呼反穆斯林的口號。此外,一些英國的清真寺遭到襲擊,又有兩名男子向英格蘭東北部的一所伊斯蘭文化中心投擲燃燒彈。
同一時期,在緬甸臘戍市的佛教暴徒襲擊清真寺、穆斯林學校、穆斯林的商店。臘戍的暴力源頭是一名男穆斯林在汽油站攻擊一名女性佛教徒,後來該名穆斯林男子被警方拘留,佛教徒群情洶湧,包圍了派出所,但警察拒絕交出嫌犯,於是乎暴力事件接二連三地爆發。也許這僅僅是一個導火線,這仇恨必有更深層的原因。
在美國有一些博客和個人表達反伊斯蘭的意見,但到目前為止,美國還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反伊斯蘭教抗議活動,也沒有清真寺,穆斯林學校或商店因為波士頓案而受到攻擊。去年在阿拉伯媒體【半島】(Aljazeera)上面,穆爾塔扎•侯賽因(Murtaza
Hussain)斷言「反穆斯林暴力在美國已經失去控制。」他只是列舉出一些個別情況,我不知道他所說的「失控」是什麼意思。
如果有一個美國人在國外侵襲其他種族或者侮辱不同宗教的人,人們會怎麼反應呢?事實上,類似的案件曾經發生,結果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報復暴亂,焚燒美國國旗,將一個或幾個人等同於整個國家。
有人可能會說,世界各地都有極端分子。我同意政治評論員比爾•馬哈爾(Bill
Maher)所說:「美國有三K黨和其他極端團體,他們的成員只是數以千計。但其他國家的極端主義追隨者卻數以百萬計。」不止於此,三K黨和其他極端主義的意識形態不是美國主流社會的規範。當三K黨犯下暴行時,大多數人都不會拍手或唱「哈利路亞」,在美國一些婦女被侵犯時,大多數人都不會責怪受害者,而是趕來幫忙。但在某些國家,極端就是規範!
金融海嘯:「你應該生氣!」
自2007年的房地產崩盤和2008年的金融海嘯之後,許多美國人失去了工作和房子,401K退休金收縮成200.5K,人們指控金融界人士操縱市場是這些經濟問題的原因,不用說,仇富情緒在近年來不斷升溫。儘管如此,大規模的「佔領華爾街」只是和平的抗議活動。跟歐洲頻繁的抗議行動相比,美國人的反應算是平靜。德國人直言不諱地承認,歐洲人無法容忍美國人能夠容忍的,美國的福利不及歐洲,失業的美國人只能從政府得到有限和暫時的支持,在德國,失業的公民可以向政府領取他們以前淨工資的60%,如果這個人有孩子,他就可以得到67%。如果你在美國亞利桑那州被炒魷魚,失業救濟金的上限為每週240美元,換句話說,這是大約每月1000美元,但是,即使你住在一個小公寓,租金可能已經是1000美金,這筆錢真是「到喉不到肺」,「到頸不到胃」。最近德國財長蕭伯樂說:「如果歐洲引進美國的福利標準,我們會發生革命,革命不是會發生在決定引進的第二天,而是決定引進的當天。」
芭芭拉•埃倫萊克(Barbara Ehrenreich)把冷靜的美國文化歸因於積極思想(positive
thinking),在她的名著【光明面:狠銷積極思考如何削弱美國】(Bright-sided: How the Relentless Promotion
of Positive Thinking Has Undermined
America)中,埃倫萊克寫道:美國人認為貧困、肥胖、失業、感情……等任何問題,都可以用積極的心態去克服。在加州理工學院的演講中,埃倫萊克說她的一個朋友失業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她仍然試圖保持樂觀。埃倫萊克告訴她的朋友:「你應該發怒!」埃倫萊克認為這種樂觀是危險的,因為它可能是妄想,而任何妄想也會帶來災難。
在許多問題上我都同意埃倫萊克,卻不是在這一點上。我們應該生氣嗎?憤怒能夠實現什麼呢?這種情緒會幫助失業人士更快地找到工作嗎?這種心態會締造出更好的經濟制度嗎?剛剛相反,如果一個人態度消極,這更不可能找到工作,他可能只顧指責別人,而不是花時間在試圖改善自己或辦好事情。如果社會上充滿了失意和不滿的人,這個社會的前路是什麼呢?看看二十世紀三零年代的德國和意大利吧!極端主義的溫床,就是一個充滿憤怒而又沒有希望和出路的社會。
結語
總體而言,美國算是一個平靜的社會。當列根擔任美國總統的時候,他的支持率是非常高的。許多年前,一位華人評論員寫道:「即使列根總統這麼有魅力,他也不可能在美國發起像文化大革命般的群眾運動。」我同意他的說法,極端的種子只可以在美國土壤散射為雜草,但他們無法遍布整個花園。這種平靜的氣氛有多種因素,請讀者恕我不能在這篇短文內做太深入的探索。
2013.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