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創豪 在外表看來,靜子是很典型的日本女性,她有一副尖削的臉孔和一雙瞇瞇的小眼,可是,靜子的思想卻不算是典型的日本人,至少不是我所想像中的典型。靜子是留學生,在與我同一所研究院中讀博士班。 我問她畢業後是否回國,她毅然地答:「不,我想留在美國!」我驚訝地問她:「我以為日本人都很愛國,留學生都很想回國服務。」 靜子說:「那只是傳播媒介製造出來的假象,其實日本人都不愛自己的社會,不愛自己的生活環境,美國的生活要比在日本的好多了!」 我再追問:「如果你打算在美國生根,你會跟日本人還是美國人結婚?」
她毫不考慮地說:「美國人!因為日本男性對女性不好,美國人就好得多了!」
我不客氣地追問她關於偷襲珍珠港、南京大屠殺和其它與二次大戰有關的歷史問題,她說:「在日本我們只可以有一種聲音、一個觀點,我們的教科書,對日本的戰爭暴行都只是略略帶過。但在美國這多元社會,我可以聽到不同聲音、看到不同觀點,這是我喜愛美國的原因之一。」 看來靜子的想法,在日本人中間也不是絕無僅有,曾經有一位日本學者說過:雖然日本是經濟大國,但世界各國各民只是希望自己好像美國,而不是像日本。在美國花旗銀行
(Citicorp)
服務多年的日本人八誠證基也說:日本是一個封閉的民族,美國卻是全球最開放的國家,日本應要向美國學習。 由美國對日本的影響力,我想到中國和印度的文化。不少中國學者指出:中國文化有巨大的溶和力,五胡、蒙古和滿清雖然在軍事上勝利,但在文化上卻被中華同化了。著名佛學家霍韜晦說:印度早期的文化注重瑜伽靜坐、修心養性,後來印度被外族入侵,本身文化好像蕩然無存,但是現在受到世界重視的印度文化,是前者的文化。霍韜晦說得好:文化決戰,是爭千秋而不是爭一時。 在貿易之爭,美元流向了日本,但像靜子這般的日本人,卻流向了自由神像。 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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