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迺迪總統精神:  

捨易取難

 
 

余創豪

 

 

我已經參觀過佛羅里達州甘迺迪太空中心好幾次,但每一次我還是學到新的知識,或者重溫已知的東西時有新的體會。太空中心的含名是為了紀念已故總統約翰甘迺迪,我認為這是實至名歸,一九六零年代美國的太空探險計劃,很大程度上是源自甘迺迪的領導,每一次我重聽甘迺迪的演說,我仍然禁不住砰然心動。

一九六一年五月,甘迺迪發表演說,高姿態地揭示美國要征服月球的雄心壯志:「我相信這個國家需要為這個目標委身:就是在十年之內,將人類送上月球,並且安全地返回。」一九六二年九月,甘迺迪再次在演講中堅持其信念:「有人問:為什麼要登陸月球?為什麼要選擇這個目標?他們可能也會問:為什麼攀登最高的山?為什麼在三十五年前要飛越大西洋?(按:那是指美國飛行員林白由美國飛至歐洲而不需要中途加油的壯舉) 我們選擇登陸月球,我們選擇在十年內登陸月球和做其他事情,並不是因為這是容易,而是因為這是困難,因為這個挑戰是我們願意接受的,是我們不願意拖延的。」

「並不是因為這是容易,而是因為這是困難」這兩句話,仿如聖經金句般,在我心中鏗鏘地廻盪。在當時的太空競賽中,美國落後於蘇聯,二次大戰之後美蘇分別俘虜了一大批德國參與製造 V2火箭的科學家,蘇聯利用這批科學精英全力發展火箭技術,德國的比法隆博士身在美國,可惜美國人捉到鹿卻不懂脫角,杜魯門、艾森豪兩任總統只是集中力量發展長程轟炸機,卻沒有全力推動研究火箭,結果,一九五七年蘇聯發射了人類首枚人造衛星,一九六一年蘇聯太空人加加林成為首位到達外太空的人,美國人才如夢初醒。甘迺迪形容征月計劃為「困難」,其實應該說是「極之困難」,因為當時美國是處於劣勢。一個平庸的領袖,只會希望跟蘇聯扯成平手,充滿遠像的偉大領袖,卻不單止滿足於追上去,而且還要遠遠拋離對手。果然間,一九六九年美國太空人乘坐太空船太陽神十一號,成功地登陸月球。

 

一九七五年美蘇太空船在太空合體,這是蘇聯太空船的模型。

 

 

「九一一」事件之後,美國不少政論家以具有遠見的甘迺迪,來對比缺乏遠像的小布殊,美國跟中東國家有糾纏不清的瓜葛,原因之一是美國依賴中東的石油。二次大戰時期羅斯福動員全國科學精英,在短短幾年間實現了「曼哈頓計劃」,成功地研製出原子彈;昔年甘迺迪作出絕地大反攻,在八年之內超越蘇聯、征服月球。那麼,為什麼小布殊不能振臂一呼,在十年之內以美國的科研力量開發出環保的新能源呢?我相信若把花在伊拉克的幾百億元軍費轉移到「曼哈頓能源計劃」、「太陽神能源計劃」,現在的世界局勢和溫室效應必會舒緩。

可惜,我經常聽到許多「為什麼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的理由,例如:「要美國人改變生活習慣是十分困難的」、「原子彈、太空船並不是普及科技,但要發展廉價的普及科技卻十分困難」、「汽車公司、石油公司希望維持現狀去保存既得利益,應付他們十分困難」 。其實,當年甘迺迪也可以舉出一百個難處:「缺乏高效能電腦,導航到月球十分困難」、「人類身體構造不適應失重狀態和真空狀態,太空旅行十分困難」 。甘迺迪說得好:「我們選擇登陸月球,並不是因為這是容易,而是因為這是困難。」然而,筆者感覺到,甘迺迪精神在美國文化中彷彿逐漸消退,大多數人只願意捨難取易,我期待著下一個「曼哈頓」、「太陽神」,可以重新振起已經委靡的精神。

2006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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