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創豪 在平安夜我看了一齣關於蘇族(Sioux)印地安人的電影:【與狼共舞】(Dancing
with Wolves),在聖誕節的一個宴會中,我剛巧遇上一個蘇族人,當然我不會錯過機會,向他請教蘇族的歷史。
蘇族人本來住在南北達高它(Dakota)兩州,後來不斷被白人逼遷,
在一八七六年蘇族人奮起反抗,打敗了美軍,但最後仍是被美軍瓦解。
那位蘇族人十分痛恨在一八七六年入侵的美軍,但他的仇恨不是基於種族,他說了一番很有見地的話:「如果當年印地安人有歐洲人或美國人的科技與軍力,也許印地安人也會侵略別人,權力慾望與貪婪是普遍人性,是不分種族的。」他感嘆很多牛仔電影,都歪曲了史實,例如形容印地安人常常襲擊白人的車子,事實上在歷史中這種襲擊蓬車檔案只有兩次。我想:其實白人對印地安人的侵襲更是可怕,在十九世紀白人殖民者把天花病者用過的被子,「慈善地」贈給印地安人,其手段可算是笑裡藏刀。
今天美國人大談國際正義,說什麼強不可凌弱,但美國人之版圖,其實是透過巧取豪奪而來的,我現今所在的奧克荷馬州,意思是「紅人之地」,本來這
一個州有四分之三的土地是印地安人自留區,但後來白人背信棄義,把土地鯨吞下來。 翻開歷史,幾乎沒有一個國家不曾侵害別人,難道是人性本惡嗎?歷史學家羅香林先生雖說中華民族的性格是崇尚和平,可是漢武帝不是為了汗血寶馬而夷平大宛嗎?大唐盛世的所謂開邊戰爭,也無非將侵略說得動聽一點。蘇族人雖受白人侵略,但在白人來到之前,他們不也是常與在明尼蘇達、威斯康新的奧勒韋族人開戰嗎?
我對那位蘇族朋友說:「中國人跟印地安人不但有共同的普通人性,而且在血源上也很有關係。有一個理論是:從前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是有陸地或者冰川相連的,蒙古人通過那條陸橋而遷徙到美洲,演變成印地安人。」那位蘇族朋友卻不以為然,他相信印地安人是最早的人類,是印地安人由美洲播種至亞洲,而成為中國人。他舉出了若干例證,如兩個人種都有藍色胎記、胸骨與盤骨的距離相近,和尾椎骨的角度一樣。但這只能証明兩者有血緣關係,而不能說誰是誰的祖先。也許「我族中心主義」,亦是普遍的人性。
無論如何,如果我們能夠抱著幾萬年前是一家人的想法,也許可以減少一點民族之間的衝突吧!
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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