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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大學一場壓倒性的辯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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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創豪 |
在2013年2月，美國普渡（Purdue）大學舉行了一場辯論，主題是：「信仰上帝合理嗎？」反方是杜克（Duke）大學哲學教授亞歷克斯•羅森伯格（Alex Rosenberg），他是【無神論者對現實的指引】（The Atheist's Guide to Reality）一書的作者，而正方是基督教護教學家威廉•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有很多美國大學校園都針對過這個主題而舉辦辯論，坦率地說，我沒有時間一一去參加，因為很多爭論和反駁的要點都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但是，這次辯論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它的投票結果是一面倒的。學術評審團以4比2票判克雷格贏得了辯論，大多數現場觀眾也認為克雷格勝出（1390票對比303票），網絡投票亦向克雷格傾斜（734票對比59票）。到底大多數評判員和投票人是基督徒，無神論者還是中立者呢？我不知道他們的背景，因此，我不會執住這個結果來當為克雷格真的贏了之證據，然而，這一結果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在YouTube上觀看了辯論。
觀看了錄製的視頻後，我對羅森伯格的表現感到失望，他犯了許多錯誤和提出了不少薄弱的論點，其中一個是關於自由意志。他問道：「如果有一個仁慈的上帝，為什麼世界會有這麼多苦難？」克雷格說：「當上帝允許人類有自由意志的時候，我們便可以行使自由意志去做出邪惡的事情。」羅森伯格使用以下三點去反駁克雷格：「第一，上帝可以給我們自由意志，而不會造成大屠殺和瘟疫。第二，有些人有自由意志，但沒有對其他人造成任何痛苦，如小孩子或天主教會的聖徒，或任何沒有罪的人。第三，這兒有一個思想實驗：我給你一個考試，題目的格式是這樣的：3+5=？，16/2=？4的平方=？每逢你給予正確的答案，我會給你一千元，若你答錯，我會令你痛苦無比。你有自由意志選擇答案，你們中間有多少人會選擇錯誤的答案呢？為什麼上帝沒有創造一個這樣的世界：沒有誘惑，或者縱使有任何誘惑，我們總是可以選擇正確的東西？」
我很驚訝地聽到這樣一個突出的的哲學家竟然提出這些站不住腳的論點，基本上，這三點只是一點，第二點是一個例子，第三點是一個假設性的情況，兩者都是用來支持這個概念：上帝可以給我們自由意志，但我們不能做出邪惡。羅森伯格在接近辯論尾聲時提出了這一點，之後，克雷格只有五分鐘做一個總結，因此克雷格沒有時間做一個全面的反擊。在這篇短文中我想表達自己對自由意志的意見。
羅森伯格說：「有些人有自由意志，但沒有對其他人造成任何痛苦，如小孩子或天主教會的聖徒。」這句話的關鍵詞是「有些人」。統計學家可以告訴你，幾乎所有事物都有一條分佈線（distribution），有些人可以行使自由意志而不傷害他人，有些人會使用自由意志去做出可怕的罪惡，如希特勒和斯大林，而大多數人都位於鐘形曲線的中間。我猜想羅森伯格所指出的是：「為什麼上帝不讓每個人都有好像小孩子和聖人一樣的思想和行動？」然而，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一致，你能想像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呢？羅森伯格稱自己是「自然主義者」，在辯論中他屢次運用科學去反對基督教信仰。根據唯物主義和自然主義的世界觀，如果大家在心理上所見略同，那麼我們就必須具有相同的物理和生物的配置，例如同樣的基因。但進化生物學家指出，遺傳多樣性對物種的生存和適應能力起著重要的作用，當一個種群的棲息地發生改變，其人口要有多樣性去適應生存。如果該物種的所有成員都是相同的，進化便不可能發生。既然羅森伯格接受一個科學的，自然的，唯物主義的世界觀，我認為他應該喜歡一個多樣化的世界，而不是同質化的。
此外，羅森伯格有一個錯誤的假設：如果每個人都像小孩子或聖人般，每個人都具有良好的意圖，那麼世界便沒有人為的痛苦。其實，有些人為的苦難是事故而來的，而有時有些人會好心做壞事。例如最近在美國新澤西州有一位六歲的男孩被一個四歲的玩伴意外地開槍打死；而一個遊客可能出於好心去餵一隻飢餓的野生動物，但他的行為可能使野生動物依賴於人類的餵養，最終他失去自己尋找食物的能力而餓死。
第二，羅森伯格提到的思想實驗已經真的發生了，許多美國老師不希望自己的學生成績不好，因此，他們令到考試很容易。不用說，這種沒有挑戰性的測試製造了許多問題，美國著名神經外科醫生本傑明•卡森（Benjamin Carson）嚴厲地批評草率的美國教育：「若果每個學生都是『優秀』的，那麼便沒有人真是優秀的。」學生們可以使用他們的「自由意志」正確地回答所有簡單的問題，但所謂「優秀」的測試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上帝讓人生那麼容易，每個人都可以做正確的事，那麼這個所謂道德的勝利已經沒有意義了！托馬斯•莫爾（Thomas More）因反對英王亨利八世而被處死，史上有一套戲劇讚美他的勇氣，劇名為【日月忠貞】，在戲中莫爾說：「如果做善事總是有好結果，作惡總是導致慘澹收場，那麼這是很容易，但世界不是這樣，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抉擇。」
然而，即使神所設下的道德問題簡單如3+5=？，人們總是會選擇正確的答案而得滿分嗎？根據我的教學經驗，我可以告訴你：「不會。」說實話，我已經讓我的考試易過借火，考生可以在考試期間查看任何參考資料，包括課本、筆記、互聯網。考試前，我給予學習指南，而考試的問題和學習指南是一樣的。但儘管我「賣大包」，許多學生仍然沒有得到好成績，有些學生不來上課，一些人不讀課本……等。羅森伯格在他的思想實驗中包括了這測試題目：4的平方=？但如果有些學生不明白什麼是「平方」呢？如果有些學生在考試遲到呢？這些「讓步」是無底洞，要確保每一個學生總是可以選擇正確的答案，你只有把答案預先打印在試卷上，使每個人都可以自動獲得甲級。如果上帝這樣做，世界會是一個更美好的地方嗎？
讓我也來做一個思想實驗：假設政府給予每一個公民「自由選舉」，但政府告訴人們，他們只可以選擇「正確」的候選人。在競選之前，政府不允許任何「壞人」被提名為候選人，就像是在羅森伯格假想的世界中，神除去了所有會令人誤入歧途的「誘惑」。此外，政府「教育」所有人如何辨別好的候選人（如某人從來不說任何反對聯邦政府的言論）和壞的候選人（比如有人不愛某一個政黨），這情況類似羅森伯格想像的世界，即使面對「迷惑」，神使人能夠始終選擇正確的事情。然而，這是一個自由的選舉嗎？在當中公民是否有真正的自由意志呢？我就讓你去判斷吧！
如果我是普渡大學的評委之一，我也會把選票投給克雷格。總之，作為一個著名的哲學家，羅森伯格有自由意志去選擇更好的論點。
201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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