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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上帝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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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九一一劫機者心臟病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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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創豪 |
道金斯的千古懸謎
英國生物學家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向來都是高調地批判宗教，同樣也是英國人的神學家、護教學家麥格夫（Alister McGrath）不時與道金斯交手，在某次辯論中，道金斯再次提出了這個千古懸謎：「若果真的有神，為什麼衪對許多災難只是袖手旁觀？」他舉出「九一一」這個例子，他問：「其中一艘飛機在賓夕法尼亞州墜毀，因為乘客反抗劫機者，有人說上帝使用那些英勇的乘客，制止飛機撞向白宮，為什麼神不直接令劫機者心臟病發？」或許你已經想像到麥格夫的答案：「上帝要求人對世界負上責任。」
其實，在「九一一」之前，神已經製造很多機會，令劫機者大有可能被殺或者被囚禁。不過，面對九一一調查委員會的質詢時，美國前國家安全顧問賴斯女士郤否認有足以制止「九一一」發生的情報，她乾脆地說自己看不見任何「行動項目」（no action items）（賴斯女士果然是姓「賴」）。美國右派作家安古特（Ann Coulter）為賴斯辯護，她也指出那些安全報告內容空泛含糊，只是引述過去蓋達組織的攻擊，卻沒有預測蓋達將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再發動攻擊。
處於風暴中心的中情局局長
可是，前中央情報局局長鄧納（George Tenet）在其自傳【處於風暴中心】（At the center of the storm），卻描繪出一幅截然不同的圖像。鄧納指出：在冷戰結束之後，中情局的規模和經費大幅度地收縮，由一九九零年代開始，互聯網推動了民用科技突飛猛進，相比之下，中情局的科技有如小巫見大巫，由九零年代末期至結束，中情局的實力已陷於破產。但同一時期，蓋達組織三番四次襲擊美國目標，例如在索馬利亞教導軍閥亞德怎樣採用肩托式導彈打下美國黑鷹直升機，用炸彈襲擊紐約世貿中心，炸毀在非洲的兩間美國領事館、造成二百四十人死亡、四千人受傷，在也門以自殺式快艇撞擊美國戰艦科爾號（USS Cole）、殺死十七名水手 …。
鄧納說自己嚴肅地對待這些威嚇，他要求重建中央情報局的力量，並且在二千年草擬了一份計劃書，名叫做「藍天計劃」，計劃書提議與反塔利班的阿富汗北方聯盟合作，主動攻擊蓋達組織。他甚至直接上書克林頓總統，直言蓋達組織在全球六十多個國家活動，威脅已經逼近眉睫。可惜，最後因為克林頓總統即將卸任，「藍天計劃」無疾而終。
機會之窗開了又關
在克林頓總統任內，中央情報局先後幾次偵察到賓拉丹在阿富汗的位置，鄧納說：「中央情報局的特務可以任意暗殺人，這只是電影情節。」那時候克林頓政府將恐怖主義定位為治安問題（legal enforcement problem），美國政府向賓拉丹提出起訴和通緝，高級官員認為最理想的解決方案，是把賓拉丹引渡回美國受審，但決策者面對兩難局面，要生擒賓拉丹，便需要地面部隊，這樣美軍會承擔風險；若果在遠距離發射巡航導彈，有很大機會傷及無辜。鄧納慨嘆：「每次偵察到賓拉丹的位置時，機會之窗只敞開三十分鐘，中央情報局要得到總統同意才可以採取行動，但討論過後，機會之窗便關閉。」
布殊政府上場之後，蓋達組織並不是新政府的重要議題。布殊起用新人，許多原本關心恐怖主義威脅的老臣子退下來。鄧納在書中屢次強調：中央情報局並不能釐定政策，而是執行政策。他說自己多次向布殊政府提議主動對付賓拉丹，同僚對他說：「你想自己被停職嗎？你的職責不是去影響決策。」在「九一一」之前幾個月，中情局得到許多線索，知道蓋達組織將會發動大規模襲擊，正如賴斯和安古特所說，這些情報都沒有指明何時何地會出事。但鄧納主張的戰略，並不是加強保安、制止恐怖攻擊、或者事後報復，而是對蓋達先發制人、釜底抽薪。
而且，雖然中情局沒有接獲具體情報，但聯邦調查局卻有。在「九一一」前，一名鳳凰城的聯邦密探發現了一些中東人在史考特（Scottsdale）學習水平地駕駛飛機，卻完全沒有興趣學習怎樣起飛和降落。這名聯邦密探認為事有蹊蹺，馬上通知總部，這訊息稱之為「鳳凰城備忘錄」（Phoenix memo），可惜聯邦調查局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在九一一襲擊的一個月前，在明尼蘇達州的泛美飛行學校報警，說有個名叫扎卡里亞斯穆薩維（Zacarias Moussaoui）的學生形跡可疑。聯邦調查局跟進這案件，但探員無法獲得搜查令，去搜索穆薩維的筆記本電腦。如果筆記本電腦被搜查，聯邦調查局便可以找到有關客機以及十一名劫機者的資料。
還有，約旦是美國在中東的盟友，約旦政府亦認為蓋達是對中東安全的嚴重威脅，事發之前，約旦曾經自動請纓，要派遣自己的特種部隊進入阿富汗，無奈這計劃得不到美國支持。
「九一一」之後，美國人批評政府之聲不絕於耳，中央情報局首當其衝，我們當然不能排除這個可能：鄧納在自傳中誇大自己怎樣高瞻遠矚，企圖掩飾情治單位的失敗。但無論如何，藍天計劃、鳳凰城備忘錄都是白紙黑字、有史可考。
道金斯問：「為什麼神不直接令劫機者心臟病發？」其實，我們應該問：「為什麼不執行藍天計劃？為什麼不出動地面部隊？為什麼不發射巡航導彈？為什麼沒有扣留在史考特飛行學校的中東人？為什麼不給搜查令予聯邦調查局去搜查穆薩維的筆記本電腦？為什麼不讓約旦介入？為什麼 …」
「上帝會拯救我」
筆者曾經在另一篇文章引述過以下的故事，我相信不少讀者對它不會陌生，但我認為這個故事實在太有意思，所以不厭其煩地再說一次：
當卡塔娜風暴吹襲新奧爾良市時，一名受害人爬上屋頂逃避洪水，一艘快艇經過時，艇中人邀請那人上船，那人卻堅決拒絕，他說：「上帝會拯救我。」不久之後，一架直升機在他上空盤旋，直升機駕駛員放下繩梯，準備將他接上直升機，那人卻不願意登機，他再次說：「上帝會拯救我。」最後洪水淹過屋頂，那人在天堂中遇見上帝，他失望地問：「我全心相信你，為什麼你沒有救我呢？」上帝搔著頭說：「我不是已經派遣了一艘船、一架直升機去救你嗎？」
「為什麼神不直接令劫機者心臟病發？」上帝的答案可能是：「我不是已經製造了十幾次令劫機者暴斃的機會嗎？」
20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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