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認為,上帝允許人類有自由去選擇做什麼,因此,我們要為自己行為的後果負責。人類真的有自由意志嗎?有些人根據神經科學而否定它 。
在一九九二年心理學家利貝特(
Benjamin Libet)使用腦電圖(EEG)去監察受測試者的腦電波,他發現在受測試者決定如何移動身體之前,其大腦皮層的特定區域已經激活起來。在二零零七年,海恩斯(John-Dylan
Haynes)利用比腦電圖更先進的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進行類似的研究,他的團隊要求參與者選擇按下左或右的按鈕,並且於決定之際告訴研究團隊,但他們在有意識地下決定之前,其大腦活動已經顯示了按左或右的傾向,因此,海恩斯的研究團隊可以憑藉監察參與者的大腦而預測她的選擇。
基於這些發現,一些人聲稱,我們沒有自由意志,人類的所謂抉擇無非由我們的生物性傾向導致。哈里斯(
Sam
Harris)是神經學家和新無神論「四騎士」之一,他認為自由意志只是一廂情願的幻想。生物學家柯尼(Jerry
Coyne)說:「我開始認識到,信仰上帝和信仰自由意志之間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但沒有任何證據表示兩者存在,反之有充足的證據否認他們存在,這兩種信仰使人們感覺良好。」
然而,這種論點有兩個主要的邏輯缺陷。首先,它認為有意識的決定是自由意志的必要條件,如果確定行動的意識和與行動相關的大腦活動不同時發生,那麼我們就算是沒有選擇的自由。第二,如果我們的思想受到特定的物理條件所限制,我們也沒有自由。
然而,科學歷史充滿著創新和解決問題是源自無意識的例子,
化學家凱庫勒(
Kekule)怎樣發現苯分子(benzene
molecule)
結構問題的解決方案呢?這是出現於有一晚他看見壁爐的火像蛇般起舞,突然間他靈光一閃,於是茅塞頓開。事實上,該解決方案並不是突然地彈出來的,遠在壁爐旁邊的異像發生之前,凱庫勒曾看到一個金戒指,這戒指上有兩條相互交纏的蛇,之後,蛇的形象和苯分子結構之間的類比,逐漸在他腦海中不自覺地形成。若果凱庫勒的大腦受到現代醫療設備的掃描,我們會觀察到凱庫勒在有意識地解決這個化學懸謎之前,蛇的形象已經激活了其大腦的某些部分。但是,我們仍然可以說凱庫勒是一個自由的思想家
。
此外,自由不應該等同於沒有任何限制或影響,歷史學家杜蘭特(
Will Durant)說得好:「秩序是自由之父。」
如果你去一所大學攻讀心理學,大學必有一個系統化的結構,說明需要修多少學分和什麼課程才能畢業,如果沒有這樣的結構,你根本不會有任何課程讓你自由去選擇,而這些心理學課程的一些特性會限制你的自由,例如,有些課程似乎更有吸引力(例如余教授的課程),令你傾向去選它們,有些課程太困難,令你敬而遠之,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你沒有自由。同樣道理,我必須有自己的思想才能夠選擇,而我必須有腦才有思想,我的自由必定受到一些結構性的限制。
海恩斯的研究頂多意味著,我們的決定受到自己大腦的狀況影響。海恩斯預測參與者選擇左邊或右邊按鈕的準確率只有百分之六十,換句話說,我仍然有百分之四十的機率,可以推翻自己大腦的傾向,底線是:我可以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