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科學家牛頓是家傳戶曉的人物,相信我不需要寫太多去介紹他,他發現了萬有引力和統計學的二項式定理(binomial
theorem),發明了微積分,證明了白光是由彩虹七色混合而成,又建造了世界上第一個反射式望遠鏡。但在其一生人中他傾注了更多時間去研究聖經和神學,他關於宗教的寫作比自然科學的更多。在牛頓身故之後,他的個人圖書館遺下了一千七百五十二本藏書,但當中只有約百分之十二涉及他的科
研課題,約百分之二十七是關於神學的,而煉金術的書則佔了百分之十左右。不過,牛頓不相信耶穌的神性,因此有些人不認同他是正統的基督徒,但這不是本文的重點。
在他的暢銷書【從阿基米德到霍金:科學規律和其背後的偉大思想家】中,克利福德碧奧化(Clifford Pickover)寫道:「牛頓相信天使、惡魔、撒旦的存在,他接受創世紀的字面解釋,認為地球只有幾千年歷史,他又花了許多努力試圖證明舊約是準確的歷史。……牛頓花了生活中的主要部分於分析古老的聖經文本,由此來考量其科學發現,便更加覺得其成就驚人。……人們不禁要問:如果牛頓花少一些時間在聖經研究上,可能他已經解決了更多物理學的問題。」
顯然,碧奧化視科學與宗教的關係為一個此起彼落的搖搖板,或者為一個零和遊戲,如果一個人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在神學,相應地,他只可以用很少時間在科學。但是,從碧奧化的字裡行間,我感覺到碧奧化所想不止於此,除了分薄資源外,碧奧化可能意味著相信天使和惡魔存在的世界觀不利於科學發展。
我的意見是,花時間在神學不僅沒有妨礙牛頓的科學研究,反而會有幫助。我甚至會更進一步地說:沒有神學,牛頓可能不會完成這些科學發現。事實上,從第十六到十九世紀,許多西方科學家都懷抱著以探索宇宙結構來榮耀神的使命,科學家研究神學是很常見的,換言之,宗教是追求科學的主要推動力。舉例說,日耳曼天文學家開普勒(Johannes
Kepler)是一個虔誠的路德派信徒,起初他學習神學,並打算成為一名牧師。後來,當開普勒在奧地利教數學時,他意識到自己可以通過數學和天文研究來榮耀上帝。開普勒認為,宇宙的秩序建基於數學的精密度,科學家的職責是發現神使用了什麼數學公式,毫不奇怪,他的科學筆記往往夾雜著祈禱文和讚主文,他最重要的成就是發現開普勒三大定律。其實,如第谷布拉赫(Tycho
Brahe)、詹姆斯麥克斯韋(James
Maxwell)、牛頓等科學家也有著相似於開普勒的信念。人們可以套用碧奧化的說法去質疑開普勒:「如果他沒有花時間學習神學,也許他能夠解決更多的天文學問題。」
但沒有基督教信仰作為動機,開普勒將不會是開普勒,同樣道理,布拉赫不會是布拉赫,麥克斯韋不會是麥克斯韋,而牛頓也不會是牛頓!
2011.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