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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也可以持懷疑態度： |
| 聖經啟示錄到底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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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創豪 |
最近筆者參加了由普林斯頓大學宗教學者帕格爾斯（Elaine Pagels）發表的一次演講，其主題是有關聖經的最後一卷書：一位名為約翰的作者所撰寫的〈啟示錄〉。當我告訴朋友這個講座的消息時，他們都有點驚訝，這不是因為講座的主題有什麼特別，出人意料的是，舉辦這次講座的機構是懷疑論者協會，地點是加州理工學院。為什麼加州理工會舉行宗教講座呢？這似乎是格格不入。
讓我先介紹懷疑論者協會的背景，它是一個由科學家、記者、歷史學家、教授組成的團體，它的任務是要以科學揭穿無稽之談，該學會的會長舍默（Michael Shermer）在美國知識界中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懷疑論者協會在加州理工舉行了多次講座，其中很多講座都是批評宗教的。
為什麼懷疑論者協會邀請帕格爾斯談論〈啟示錄〉呢？因為舍默不滿一些基督徒宣揚世界末日即將臨到，很多人將〈啟示錄〉理解為世界盡頭的預言，根據一些基督徒所說，接近末日之際，地球會充滿混亂、戰爭、自然災害，屆時一個充滿魅力的領導者君臨天下，並聲稱他可以拯救世界，但實際上他是變相的惡魔，他有一個獸的印記：666。這惡魔令整個世界陷入極度痛苦中，最後會有正邪一戰。但帕格爾斯認為以上所說是濫用了〈啟示錄〉 。乍看之下，這次懷疑論者協會的講座似乎對基督教不利，但我認為它是幫助了基督教。
在講座中帕格爾斯指出，〈啟示錄〉之目的不是預測未來，相反，它是對應作者處身之時代的「戰爭文學」。公元七十年羅馬軍隊鎮壓猶太人起義，並摧毀了耶路撒冷，在同一時期羅馬政權大肆迫害基督徒，羅馬皇帝又南征北伐，帝國的都城遍佈炫耀戰績的紀念碑。〈啟示錄〉是反羅馬的宣傳，但約翰不敢公開地批評羅馬皇帝，因此他使用代碼和意象來掩飾自己的信息，666就是羅馬皇帝尼祿（Nero）的代號，這不是預表如拿破崙或希特勒等未來人物的數字。當約翰的基督徒兄弟受苦時，約翰試圖給予他們一個希望：無論邪惡勢力多麼強大，最終它會受到審判和懲罰。
老實說，對我而言帕格爾斯的講座沒有什麼新意，大約二十年前，我聽過一系列由香港神學家楊牧谷牧師主講的啟示錄講座，基本上，楊牧師所說的內容和帕格爾斯的大致相同。其實，即使在接觸楊牧師和帕格爾斯的見解之前，我已經懷疑流行末世論的觀點，在二十世紀七零年代，許多基督徒相信，這個世界將會被美國和蘇聯的核子戰爭摧毀，每當戰爭爆發或壞事發生時，有些基督徒似乎表現得很興奮，當時我覺得這有點不妥。
帕格爾斯的講座並沒有動搖基督教信仰的基礎，事實上，如果懷疑論者協會願意邀請牧師或神學家到加州理工演講，我相信他們不難發現有人跟帕格爾斯抱持同樣的想法，例如傑里·約翰遜（Jerry Johnson）曾明確表示，流行的末世觀其實不是源於聖經，相反，它是十九世紀教會領袖達秘（John Nelson Darby）提出來的。
懷疑，並不是無神論者的特權，基督徒也可以持懷疑態度。
201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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