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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論，不可知論，無神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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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創豪 |
【懷疑論者在線詞典】（Skeptic's Dictionary online）是被無神論者引用最多的網站之一，其創始人是哲學家羅伯特卡羅爾（Robert Todd Carroll），該網站的使命是要揭穿欺詐、謠言、和迷信，如外星人綁架人類、否認納粹屠殺猶太人、獨角獸、喪屍、智慧設計……，卡羅爾將上面和類似的東西歸類為「不可思議」（occult）。智慧設計是由基督教學者提出理論，其要點是：大自然太複雜，不可能是一個進化演變的結果，因此，在宇宙中必有一個設計師。我不同意智慧設計理論的方法，但我也很懷疑【懷疑論者在線詞典】對智慧設計的批評。
在關於智慧設計的舊版文章中，卡羅爾寫道：「科學確實有一些形而上學的假設，例如宇宙跟隨法則才能夠操作，但科學對於這些法則是否由設計而來保持開放態度，這是一個形而上學的問題，相信宇宙或其中某些部分是出於設計，對理解它的運作是沒有幫助的。」在新版本中，卡羅爾進一步澄清了他的觀點：「科學進步之所以成為可能，部分因素是科學家拋開上帝創造、設計、或最終目的等概念，去試圖描述自然現象的運作，……如拉普拉斯（Laplace）所說，上帝是一個不必要的假設。」
首先，說科學進步是因為科學家在研究中扔掉超自然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事實上，在十九世紀之前，許多西方科學家搞科研的動機是對上帝的信仰，他們以發現自然秩序作為榮耀上帝的途徑，這一點我已經在〈牛頓不會是牛頓〉一文中討論過，因此不會在這裡重複。
卡羅爾的文章中最令人費解的是這一句：「科學對於這些法則是否由設計而來的問題保持開放態度。」如果我們嚴格遵循卡羅爾的原則，那麼光靠科學我們就無法斷定自然法則的背後是有神還是無神，但卡羅爾卻是無神論者。似乎他的無神論在科學以外有其他立足點，卡羅爾可能使用哲學方法作為依據。在他的網站中，他將懷疑論定義為「一套知道絕對知識是不可能的哲學學說，人們在查詢過程中必須抱持懷疑精神，以獲得近似或相對的確定性。」在後現代社會中，許多學者都接受「絕對知識是不可能的」，然而，為什麼無神論卻顯得那麼絕對呢？
卡羅爾令我聯想起另一位名叫約翰舒克（John Shook）的哲學家，二零零九年舒克和基督教哲學家威廉克雷格（William Lane Craig）在英屬哥倫比亞大學辯論上帝是否存在，舒克用這個比喻來說明他為什麼不相信上帝和來生：「我的投資顧問告訴我股市將會大幅上漲，他想說服我轉移一大筆錢到股票市場，但我不知道股市會否真的上升，所以我將錢放在保守的投資項目裡。同樣道理，雖然宗教人士告訴我關於永恆生命的東西，但我不應該相信它。」克雷格立即作出回應：「你不知道股市是否就會上升，並不意味著股市必定上不去。」在現場的一位學生可也以看到問題，他問舒克：「你頂多可以說自己是一個不可知論者（agnostic），但你為什麼卻主張無神論呢？」
孔子在《論語•爲政》篇中有 云：「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之。」如果有人說：「我沒有辦法知道X是否真實。」但同時他又聲稱X是絕對不存在，那麼我會要求他提供更多的解釋，兼且贈他一部《論語》。
20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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